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唐婧 北京报道

8月30日，中国银行(601988.SH/03988.HK)公布2023年上半年经营业绩。上半年，中国银行实现营业收入3,192.07亿元、净利润1,276.88亿元，同比分别增长8.88%、3.35%；平均总资产回报率(ROA)0.85%，净资产收益率(ROE)10.60%

同日，中国银行召开2023年中期业绩发布会。中行行长刘金携中行副行长张毅、张小东，中行党委委员蔡钊和中行风险总监刘坚东一行回答了包括21世纪经济报道在内的媒体和分析师共计十个问题。

中行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展如何？存款定期化趋势下半年会好转吗？房地产行业和城投风险如何影响资产质量？还有公众密切关注的存量按揭调整进展，中行管理层都一一做出回应。

1.如何兼顾海内外业务发展和安全性？

中行行长刘金表示，作为一家具备全球化基因的百年老店，中行将继续把握好中国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机遇，持续巩固特色优势，做好海外业务。

一是持续提升全球化的水平，服务国家对外开放大局。中行将继续深度参与“一带一路”、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粤港澳大湾区、西部陆海新通道、自贸区（港）等领域建设，做到“一点接入、全球响应、综合服务”，持续提升对境内外客户的一体化服务能力。同时，继续服务好进博会、广交会、服贸会等国家重大展会，把握好中间产品出口、海外仓建设和跨境电商、电动汽车等快速发展以及跨境旅游、留学、商贸恢复带来的业务机遇，持续支持贸易高质量发展。

二是继续有序推进全球化布局。中行今年6月份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开设了代表处。这是中资银行在南太平洋岛国设立的首家分支机构，全球网络布局进一步优化。在监管许可的情况下，中行会适时将其升格为经营性机构，为中行的海外业务经营做出新的贡献。近期，沙特利雅得分行也即将开业，为中行全球化的网络布局增加新的节点。

三是持续提升与全球化业务发展相适应的风险合规管控水平。在当前复杂的国际形势下，中行将以“时时放心不下”的责任感，严格遵循国际惯例和经营所在地的法律法规和监管规定，持续强化合规风险管控。真正坚持树立大安全观，加强对传统风险和非传统风险的系统管控，把风险管理融入到日常经营管理的全过程当中。持续加强国别风险管理和资产负债管理，制定有效可行的应急预案，保障海外资产和流动性安全。

2.中行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展如何？

至于人民币国际化，中行行长刘金介绍，中行依托全球化服务网络和外汇外贸专业优势，继续取得积极进展。一是借助全球机构布局拓展人民币的“朋友圈”。中行在境外63个国家和地区设有机构，80%以上都开办了人民币业务。近年来，中行正将人民币业务拓展到更多新兴市场。

同时，伴随着中国金融市场的持续开放，人民币资产对全球投资者吸引力也在稳步提升，在全球资产配置当中的优势日益凸显。中行不断丰富面向海外投资者的产品，为客户提供债券投资、套期保值和托管等综合服务。配合国家战略，也积极促进更多国家将人民币资产纳入他们的外汇储备。

二是着力推广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近年来，中行陆续推出简化客户单据审核流程、电子化服务渠道等多种“便利化”措施，持续提升跨境人民币服务质效。上半年，境内分行办理跨境人民币结算量近6万亿元，集团办理跨境人民币清算量超过370万亿元，市场份额保持绝对领先地位。

三是助力完善全球人民币流通的基础设施。目前中行已有13家境外机构成为人民银行指定的海外人民币清算行，发挥着服务境外主体、培育离岸人民币市场的重要作用。同时，全力支持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建设推广，包括总行在内的27家机构成为CIPS系统的直接参与行，吸引近630家银行同业通过中行接入CIPS。通过便捷高效的清算服务，更好地助力人民币在全球顺畅流通。

3.负债稳定性和结构有所改善 存款定期化趋势有望好转

中行副行长张毅表示，今年上半年有两次存款利率下调，一方面有助于中国银行持续改善存款结构，压降存款成本，尤其是中长期存款成本，推动存款付息率平稳下降，增强持续经营能力；另一方面，也为中国银行发挥国有大行责任担当，加大信贷支持力度、推动实体经济融资成本稳中有降提供了空间。

下半年，随着监管政策稳步推进，市场需求也在逐步恢复，经济运行有望持续好转，预计全社会存款会保持较快增长态势。中行存款增长预计也将高于往年，应该要创造历史新高。

关于存款定期化的问题，上半年我国经济总体回升向好，但是由于经济恢复是一个渐进性的过程，当前国内居民消费仍有待恢复，民间投资意愿有待进一步提升，工商企业生产资金和个人理财资金的存款化、定期化趋势还将保持一段时间，但预期下半年会比上半年有所好转。

中行会通过抓全量金融资产增加客户资金沉淀，一方面通过场景建设，促进资金闭环流动，拓展现金管理、代发薪、托管、快捷支付等重点产品；另一方面，加强高成本存款合理引导，加强存款精细化管理，持续改善存款付息率。

张毅还提到，面对息差的下行压力，中行将坚持高质量发展策略，做好主动管理。一是坚持量价协同策略，推动负债业务高质量发展。一方面，加强人民币负债成本管理。聚焦现金管理、供应链金融等重点产品服务能力的提升，促进结算类等稳定性高、价格敏感度低的资金增长，不断优化存款结构。另一方面，以重点机构为抓手，持续优化境外机构负债结构。加强重点客户拓展，聚焦“走出去”和“引进来”等重点客群，夯实优质存款基础，合理控制主动负债占比，提升负债结构多样性和资金稳定性。

二是优化资产结构，加大重点领域支持力度。一方面，继续大力支持实体经济，提升贷款在资产中比重，进一步强化科技创新、制造业、绿色贷款、民营经济和普惠小微的金融服务。另一方面，着力拓展外币资金运用渠道，充分发挥外汇业务传统优势，加大外币贷款投放和债券投资力度，提升外币资产收益水平。

4.手续费净收入同比增长实现由负转正

2023年上半年，中国银行手续费净收入同比增长了4.34%。而一季度手续费净收入同比下降0.8%，上半年实现了由负转正。

中行副行长张毅表示，具体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中行积极把握市场发展机遇，通过加大服务实体经济力度，银团贷款实现较快增长，带动银团贷款手续费收入同比增长超过40%。同时，个人消费和跨境活动等逐步恢复，带动银行卡手续费同比增长了16.7%，个人国际结算手续费同比增长了13.8%。

另一方面，持续加大业务拓展力度，努力实现对公客户拓量扩面，同时优化对客户的综合金融服务，带动对公国内结算手续费收入同比增长5.9%。同时，扩大养老金托管规模，带动养老金托管手续费收入同比增长超过60%。此外，随着全社会保险意识增强，加大保险相关业务的营销，带动代销保险手续费同比增长将近30%，保险托管手续费同比增长38.6%。

同时，中行基金产品、理财产品、代客买卖股票佣金等与资本市场密切相关的产品手续费收入仍同比负增长。目前，全市场股票型和混合型基金资产总净值还是同比下降的，所以中行的理财规模也是下降的。中行的基金代销手续费同比下降5%左右，理财业务手续费同比下降较多一些。此外，港股市场成交量低位徘徊，中行代客买卖股票佣金手续费收入同比下降将近30%。

下半年，中行表示将在筑牢合规经营底线的前提下，不断加大业务拓展力度，通过为客户提供高质量的服务，保持手续费收入正增长的良好态势。一是，抓住不断培育壮大市场主体的契机，实现客户账户提质扩量，巩固结算清算手续费收入增长的基础。二是把握国家扩大国内需求、拉动消费增长等政策，提升客户精准营销触达，保持银行卡、顾问咨询等手续费收入增长趋势。三是，充分发挥中行全球化经营优势，促进国际结算手续费增长，巩固市场第一的地位。

近期，资本市场表现也有所好转，在积极预期的导向下，中行表示也在相应改善相关业务的服务水平，加强产品创新，从而使资本市场相关的收入保持稳定。

5.保持房地产融资合理适度落实存量增量房贷政策要求

刘坚东风险总监表示，从中长期来看，我国房地产市场正经历从过去的高速发展转向平稳发展的必然过程，这是由于房地产市场发展阶段变化、市场供求关系调整决定的，政策的见效落地也需要一定时间，但总体趋势是平稳向好的。

中行的房地产信贷增速保持稳健，区域布局比较合理，境内房地产贷款增速与主要同业基本相当，境内房地产开发贷款中70%以上分布在一、二线城市。一方面，中行扎实做好信贷的风险评估，房地产行业阶段性的困难已充分反映在资产质量的相关数据中，做了充分的暴露，也做了准备金的计提。另一方面，中行在积极落实国家各项房地产支持政策的同时，也加大了清收化解的力度，也取得了一系列的突破。

截至6月末，境内对公房地产贷款余额8,462亿元，较上年末增长近10%，受益于部分重点不良项目的化解取得较大进展，境内房地产不良贷款余额432亿元，较上年末下降了128亿元，不良率5.11%，较上年末下降2.12个百分点。随着市场调整机制逐步发挥作用，房地产市场政策调整进一步优化，房企风险在未来还会逐步得到化解，中行涉及房地产的资产质量也会保持稳定。

按揭贷款方面，截至6月末，中行按揭贷款不良余额207亿元，跟上年末基本持平，不良率是0.49%，比上年末上升了0.02个百分点，主要是因为按揭贷款总量有所下降。上半年中行加大了清收化解的力度，来保证按揭贷款的不良水平保持平稳态势。

下一步，中行将坚决落实好国家政策，以监管要求为底线，适应我国房地产市场供求关系发生重大变化的新形势，主动研判房地产金融风险，在风险可控、依法合规的前提下，保持房地产融资合理适度，推动房地产行业风险市场化出清。

在个人按揭贷款方面，作为国有大行之一，中行也会持续做好个人按揭贷款的各项支持工作，特别是落实人民银行以及国家各相关部委未来出台的包括对于存量、增量各类房贷的一些具体政策要求，做好对个人客户的服务工作。

6.不新增地方政府隐性债务是红线与底线

刘坚东风险总监表示，近年来，随着经济下行压力叠加房地产市场的调整，部分财政状况不佳地区的融资平台授信出现了包括逾期等一系列的风险事项，区域风险开始显现。对于中行而言，目前地方政府融资平台业务总体保持平稳，授信总量在各行之间是比较适度的，资产质量虽较年初略有下滑，但整体风险可控。

中国银行始终坚持商业化原则，在涉政类贷款的选择方面，重点选择现金流相对充裕的客户和项目，且区域分布主要在东部发达地区，平台客户现金流覆盖水平相对较好，到期贷款还款情况目前来讲总体良好。

后续，中行将继续坚守依法合规和市场化的原则，始终将不新增地方政府隐性债务作为业务开展的一条红线与底线。按照审慎经营的原则，加强政府类业务集中度管控与政府信用风险管理，关注区域信用环境变化，充分了解分析地方政府隐性债务、政府履约情况及信用违约记录，对地方政府财力、债务负担进行审慎评估。

中行将在合规基础上，按照市场化原则，重点支持基础设施补短板、平急两用基础设施以及健康、养老、文化、体育、旅游等基本公共服务领域有一定收益的项目。

同时，将根据国家后续出台的一揽子化债方案，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的精神和要求，发挥大型银行实力和综合化经营的特点，坚持市场化、法制化原则，强化风险监测、评估和防控，择优合规开展相关业务，积极防范化解地方政府债务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