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递网 雷建平 9月10日

Apollo智慧出行集团有限公司（简称：“阿波罗”）日前宣布，相关各方已同意终止收购威马汽车协议，因此收购事项及配售事项将不会进行。

公告称，终止收购的原因包括全球市况动荡、金融市场氛围持续不确定和短期经济复苏等。

这意味着威马汽车的借壳上市之路再次遭遇波折，威马汽车独立生存下去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未来的出路可能就是破产或出售。

曾经的造车新势力前三强跌落

作为曾经的造车新势力前三强，威马汽车自2020年以来，就有“掉队”质疑，进入2022年以来，威马汽车的状态进一步恶化。

2022年9月，威马发布内部信，称为应对资金压力，通过一系列财务措施降低运营成本，包括M4及以上级别管理者主动降薪，发放50%基本工资；其他员工发放70%基本工资，取消年终奖等奖金、暂停发放购车补贴等。

当时，威马创始人、CEO沈晖说，威马目标依然是成为造车新势力头部企业，但过程需要一个周期。2022年以来，受疫情、供应链（锂钴镍原材料上涨，电池厂家拿走大部分利润）、地缘冲突、市场寒冬等诸多不利因素影响，公司快速自省，战略做出调整，更在意可持续性健康发展。

这一背景下，在董事会、股东会的支持下，威马主动做了组织结构的优化，包括裁员、降薪这些动作。“某种程度上这样的动作对员工而言是‘阵痛’，但我们希望公司通过这些动作提醒所有管理层和员工，运营一家企业，要以效率、竞争力来发展，而不是通过不断融资来做。”

沈晖说，威马股东和董事认同公司降薪的做法。“我们也是员工，也要照顾员工。同时也要提醒大家，我们要在‘开源’，理顺价值链、理顺结构的同时‘节流’，在控制好成本的情况下，追求可持续、健康地发展。而从管理层角度，降薪是提醒自己。因为不‘肉痛’，没有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你不容易做到。当自己有了感觉，很多事情才好做。”

2023年1月，阿波罗曾发布公告，与威马汽车达成战略并购，威马本次交易价格为20.23亿美元（约158.71亿港元），交易目标公司约占威马总股本的80.93%，威马此次交易的估值为25.1亿美元。

Apollo对价为每股0.55港元，向不少于6名独立承配人配售最多7,123,363,636股配售股份。配售事项所得款项净额估计约35.26亿港元。

当时威马管理层乐观估计，威马可能在2023年二季度完成挂牌，而RTO完成即挂牌日，威马将完成不少于5亿美元的股权融资。

同一天，沈晖在社交媒体上转发电影《芙蓉镇》视频片段，台词写到“活下去，像牲口一样的活下去”。

沈晖这则微博下面，疑是威马员工的评论：“把员工的社保交了，年终也补一下，大家跟你干了这么久，真的很寒心的，基层员工永远是最难的，不要凉了愿意跟着你的那些员工的心。”

时隔8个月时间，威马的借壳上市并未完成，公司的困境反而更加严重。

据一位前威马员工透露，威马2022年11月优化了一批员工，给了N+1的赔偿，但员工离开公司后，N+1的赔偿并未到位；到2023年4月，很多员工已经发不出工资，公积金也不支付，此后，威马HR副总裁宋洁也已退休。到2023年6月，威马的办公楼连空调也不开，原因就是拖欠物业费。

威马也迟迟不给供应商结算账款。同期，威马在湖北黄冈的工厂已经陷入到瘫痪地步，传却连外包的保安工资都发不出来，由“无事可做”的员工兼职当保安。

到2023年8月以后，威马办公楼就没有人，员工离职，也都是纯线上交接，连跟同事说：“goodbay（再见）”的机会也没了。有员工透露，自2023年春节后，就再也没有在公司见过沈晖。

“威马进入到恶性循环的状态，给员工的工资少了，愿意干活的也更少了。员工干不了活，整个公司也持续恶性循环，威马还不如2022年11月的时候，就干脆宣布破产，所有员工都N+1，这样沈晖还能落下一个好名声，比现在的状况会好很多。”

当前，有消息称沈晖并不在国内。而2023年7月，威马汽车发布一幅新车在港口等待上船的微博，暗示新车即将出海。沈晖转发了该微博，表示“出发，一起去看海！”一位熟悉威马的人士透露，结合消息来看，沈晖应该是在海外躲债，同时，给债主一些新的念想。

资金链断裂是核心原因

威马也曾有过辉煌的历史。

威马于2019年3月宣布完成总额30亿元的C轮融资，由百度集团领投，太行产业基金、线性资本等参与投资。

2020年9月，威马完成总额100亿元D轮融资，由上海国资投资平台及上汽集团联合领投，百度与海纳亚洲创投基金（SIG）继续参与此轮融资。

2021年底，威马完成D1轮和D2轮一共募资6亿美元。随着D1轮和D2轮融资到位，威马总融资额约350亿元。

威马曾在2022年5月31日递交招股书，准备在香港上市，不过，零跑汽车抢跑香港上市后，威马在香港的上市路径受到影响。2023年1月，威马想借壳上市，也未能如愿。

造成威马今日的局面，核心就是资金链出了问题。招股书显示，威马汽车2019年、2020年、2021年营收分别为17.62亿元、26.72亿、47.43亿；经调整亏损分别为40.4亿元、42.25亿元、53.63亿元。也就是说，威马汽车3年时间，亏损高达135亿元。

一位熟悉威马的人士向雷递网透露，沈晖与蔚来创始人李斌、小鹏CEO何小鹏、理想汽车CEO李想不同，沈晖是职业经理人转变为创业者，后三人则都是连续创业者。沈晖相比于李斌、何小鹏、李想，在做事方面还是缺乏决断力。

“当初，看到蔚来汽车上市破发，威马赴美上市打了退堂鼓，转头想上科创板，后续又转道港交所，却不想第一个吃螃蟹，而是想看零跑汽车上市的效果，却不想零跑汽车上市后，已经没有基石投资者愿意再参与威马的上市。几轮下来，威马白白错过了几年时间，剩余的资金也变得越来越少。而供应商也不想跟着威马陪葬，要求的账期越来越短，甚至是现结，进一步压缩了威马的现金流。”

黄冈基地或要靠FF盘活

遭遇此次风波前，百度持有威马5.96%股权，雅乐居持股为6.46%，沈晖持股为27.69%，王蕾持股为3.13%，董事及员工持股为13.75%。

此次交易前，威马股权结构

其中，SHENHUI（沈晖）为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核心技术人员且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其一致行动人为配偶王蕾及杜立刚、孙炎午、苏州加马、长江投资。

沈晖于1970年出生，加拿大国籍，硕士研究生学历。SHENHUI于1996年11月至2007年8月，历任BorgWarnerInc.生产基地负责人、博格华纳（中国）投资有限公司总裁；2007年8月至2009年10月，担任
FiatPowertrain/FiatGroupChina中国区董事长兼总裁（菲亚特动力科技有限公司中国区首席执行官）；

沈晖2009年10月至2015年1月，历任沃尔沃汽车集团全球董事兼高级副总裁、吉利集团董事兼副总裁；2015年1月至2015年9月，担任上海博泰悦臻电子设备制造有限公司集团CEO；2015年10月至2020年7月，担任威马科技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2020年8月至今，担任威马科技董事长兼总经理；2020年8月至今，担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创业前，沈晖最拿得出手的履历是在沃尔沃工作。一位投资人则对雷递网说，沈晖总说自己操盘过沃尔沃。实际上，吉利创始人李书福才是操盘手，他买下的沃尔沃，沈晖只是帮李书福在运营。“沈晖也低估了其外籍人士的身份，而与吉利的诉讼官司，则让威马的发展遭遇更大困境。”

在威马陷入困境的时候，威马还陷入到了“穷了庙富了和尚”的传闻。有熟悉威马的朋友称，威马管理层依然是打工者的心态，并非真正把自己当成创始人。在芯片很缺的时候，沈晖甚至借钱买芯片，最后再卖给威马，还花了几千万买别墅。

这让外界形成一个印象：威马管理层很富有，公司却很穷，地方政府和威马投资人也有意见，甚至对威马避而不见，也进一步加剧威马的困境。

近期，威马旗下湖北星晖新能源智能汽车有限公司（威马汽车黄冈工厂主体）60亿股权被冻结，执行法院为黄冈市中级人民法院；8月22日，湖北星晖新能源智能汽车限公司新增案号为（2023）鄂 11 破申 12 号的破产重整信息，申请人为上海鑫燕隆汽车装备制造有限公司，同样由湖北省黄冈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办。

同期，贾跃亭在美国创立的新能源电动汽车公司Faraday Future（简称FF）已完成湖北公司的工商注册。

公司名称为：法法汽车（湖北）有限公司，成立日期：2023年8月17日，登记机关为湖北省黄冈市市场监督管理局，注册地址在黄冈市黄州区科技产业园，这或将是FF为中国总部落地黄冈成立的新公司。

FF在华落地的营业执照

FF公司相关负责人回复，FF注册湖北公司是按照“中美双主场”战略，推动FF中国总部落地其中一个工作环节，也是对FF和黄冈市在今年1月份双方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的响应和落实。

分析人士指出，"先冻结（资产）、再立案破产重整，有关方面显然并不希望相关资产流失。而引入FF的背后，则有借助FF盘活威马工厂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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