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开分7.9,影院排片却只有3%,如今卷土重来能实现逆袭吗?

更新时间:2024-03-29 15:03:44作者:无忧百科

豆瓣开分7.9,影院排片却只有3%,如今卷土重来能实现逆袭吗?

想不到啊。

春节档里黯然离场的“它”,终于回来了。

《我们一起摇太阳》开始全国大面积点映。

还没来得及看的,终于可以有机会“再来”一次。



《我们一起摇太阳》离开春节档,打不过头部几部流量大片也是正常。

但,Sir之前聊过的这一部电影,开分7.9,可影院排片只有3%左右,票房逐渐走低。

倒不是怪排片的人“不识货”。

而是因为很多观众在看到这部电影之前,总会下意识地在心里拒绝一次。

《我们一起摇太阳》,它在谈论生死。

大过年的,外面都是一派喜气洋洋,专挑吉祥的话说,这样一个用赞美托起来的氛围,被一部谈论生死,讲述重症的电影打破,不合适,是吧?

就像有网友给予差评的理由,只是一个词:

晦气。



但真的如此吗?

Sir看它一步一步地被忽略,看它一次一次地被拒绝,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它并不是在触犯中国人对于春节的仪式感。

相反。

相比于表面上的欢天喜地,我们从这部影片里,反而更能窥见自己被避讳遮盖的底色。

01

晦气

表面上来看,《摇太阳》的确是与节日气氛截然相反,且略显沉重的故事。

这一点,想必大家也早就在铺天盖地的宣发里看到了:

重度尿毒症的凌敏,想通过在病友群里征婚的方式,完成一场特别的“生命接力”。

听上去,这就不是什么好意头。

也难怪,无论是前期排片,还是观众的热情都不是很高。

但。

如果你就此判断影片说的是苦难与苦痛,那也的确误解了这部电影,因为这段情节其实不过是前5分钟的内容,而在随后的故事里,她遇到了这场生命接力里的“种子选手”,男孩,吕途。



从此,她迎来了不可思议的爱情。

所以这又是个爱情的故事?

对Sir来说。

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电影是在讲奇迹。

吕途对她说,你在病友群里征婚,且在发送完征婚消息后,又马上撤回的情况下,还能被他看到,那这就是亿分之一的概率。

这,还不是奇迹么。

而,《摇太阳》改编的纪实报道里,故事结尾男孩女孩的病,在婚后都逐渐好了起来,甚至,女孩都可以不用换肾了。

这,还不够奇迹吗?

但可惜。

因为这种奇迹和“死亡”这个词相关,很多人还是会望而却步。

这样的结果似乎有迹可循。

在传统的文化中,我们谈及死亡时,总会产生一种犹疑的心态,鲜少谈论,甚至避之不及,敬而远之。

也正是因此,国产片才很少会拍死亡的话题,以至于这个词,如果不处于煽情的框架下,几乎已经变成了“不可说”。

举几个例子。

《涉过愤怒的海》里,导演的用意就是老金杀了李苗苗,将他抛尸大海,但,当结尾出现完字幕后,又像是硬补了一个彩蛋。

救出了李苗苗,自己报警自首。

《隐入尘烟》里,马有铁喝下了农药,望着手里的纸鹤,慢慢离开人世,但,在结尾处,被导演模糊处理了。



在《妈妈!》里,母亲带着患有老年痴呆的女儿决议走向大海,想一同离开这个世界,而,导演最后也就只是将镜头留白给了空空的轮椅。



不论是审核问题,还是观众喜好。

有预谋的死亡,或是,注定走向终点的生命,总是在电影里,不点破,也不说破。

留下一个还算是“可能活下来”的Happy Ending。

但问题是。

我们可以接受战争片里,那飞射的子弹与血液飞溅;我们可以接受,黑帮片里的短刀相接,血浆越浓越好。

为什么碰到《摇太阳》这样的电影,却嚷嚷着“不吉利”?

这不禁让Sir想起了在《摇太阳》里的一个情节。

凌敏租住的老旧民房即将要被房主卖掉了,看房的客人直言不讳地问凌敏:“怎么这里有这么多药啊,不会风水不好吧。”

第二次,凌敏被要求在看房客人来之前,把药收好。

不然显得房子很晦气,影响买家心情。

没想到,电影里的片段。

居然照进现实。

02

死很可怕

为什么我们会如此排斥这样的题材?

说到底,其实是怕。

正如我们从小被教导,大年初一不说“死”字,电视屏幕上也是一派歌舞升平,我们“相信”着春节是一年新的开始,只要开了个“好头”,一整年都会如此。

可是。

真的能如此吗?

Sir相信,这几年或多或少,每个人都会有亲友去世的经历。

尤其是因为疫情今年才能返乡的朋友们会对此更有感触,上坟祭祖,或者望着桌上那个本该有碗筷,如今却空荡荡的座位,或许你会出神,定会想到那个已经离开,却无法见到最后一面的亲人。

死亡,是一个生命机制,是自然法则,生死也是人类的终极命题。

可我们总惧怕谈论它。

甚至,人类为了逃避“死亡”,就有了宗教,创造了在“生“之后另一个世界存在,那有天堂,有无边极乐。



也正是如此,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韩延会一直和“死亡”这个话题死磕。

不但导演了“生命三部曲”,《滚蛋吧肿瘤君》《送你一朵小红花》《我们一起摇太阳》,还监制了丧葬行业题材的《人生大事》。

有人戏称其为“绝症专业户”。

摸到了套路的窍门?

不。

其实他给过回答:

“拍摄这些故事的最初原动力,是因为自己内在对这些事物都有所恐惧。”

是的。

对待恐惧的最好的处理方式不是避讳它,而是直面它。

于是“生命三部曲”里。

他将镜头对准了那些在“活着”与“死亡”间摇摆的人们。

这样的选择,比单纯讨论“死”字,更鲜血淋漓。

因为活下去,很苦。

死亡,才是他们的一种最简单的解脱方式。

比如在《小红花》里,韦一航为了赚钱治病,不惜用自己重病的身体试药;

他心疼父母因为三毛、二毛而跟人讲价,也心疼奶奶因为他这个无底洞,而卖房给他治病;



或是,在《摇太阳》里,凌敏望着病友因为贪嘴多吃了一口香蕉,而病情恶化;

死亡的威胁,就在她的刻度中,稍有不慎,自己也可能就此game over。



他们的活着,都不容易。

甚至,对于他们来说。

活着。

是需要比死亡,拥有更大勇气。

可,就是因为知道生命无常,死亡,仿佛就在不远的地方时。

反而,才察觉出了“时间”在他们身上,更为特殊的意义。

在《摇太阳》里,韩延也提出了他在“三部曲”里,一直在问的“生死”的问题:

“如果,已知自己未来的剧本内容,那你还会选择翻开它吗?”

这是一个不容易回答的问题。

但,在电影里吕途的回答是:

这几天我想通了一件事

上天又给了我四年时间

还认识了你

还结了婚

我已经中奖了



为什么是“中奖”。

在普通人看来,未来时日无限延长,哪里有奖励一说。

活着,就是日复一日。

但,像吕途、凌敏的生命,时刻都在倒计时里,他们知道死亡离自己不远,所以,每活一天,就是又与死神搏杀胜利的一天。

可以这么说。

导演在刻画着这些被病痛折磨的角色们,并非要观众在他们身上产生怜悯与同情。

而是,想让这些角色们回答我们心中最深刻的,对死亡的恐惧。

这才是,他最初也是最终的目的。

03

活下去,有尊严地活下去

对于国产电影敢于说“死”的作品,实在不多。

这个不讨好观众的词语,我们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聊这个字眼?

可要Sir说。

谈论死亡,本就是为了思考该怎样活着。

在韩延的这些“大丧片”里。

都有着一个对生活有着无限憧憬、与幻想的乐天派。

《肿瘤君》里的熊顿,说自己没心没肺,她有着对罗曼蒂克故事的上百种幻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都不忘让朋友把她低领红色连衣裙带来;



《小红花》里,马小远是个最爱“天马行空”,充满幻想的女孩,她能将生活里毫不起眼的地方想象成各种景点,带着韦一航在尽可能的条件下“环游世界”;





《摇太阳》的吕途,对外星人的故事深信不疑,还用易拉罐搭建了一个信号发射器。

在吕途的世界里,要是被外星人带走了,回来地球之后,病也就好了。



这样的角色在电影里出现,也正好回答观众对韩延的另一个质疑:

“这些人,看上去活得比我还健康。还哪里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并非病容在“乐天派”群体里,就自然免疫:

苍白的脸色,因为要少喝水而干燥的嘴唇,或是顾不上洗的头发。

甚至在《摇太阳》里,对病症的刻画真实程度,更甚。





但,他们真的没有怕过死么?

并不。

再怎么乐观的熊顿,也会在无助时,对妈妈袒露心声:

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挺难的

我也挺难的



马小远在手术的前一晚上,也会害怕。

我听说死的时候会看到很明亮

很温暖的东西



吕途更是想过要放弃治疗。

因为治疗在ICU的二十几天里,太可怕,也太难熬了。



在重病面前,他们也都胆怯过,也都懦弱过。

但,他们也曾热烈、大胆地活过。

在《摇太阳》的创作中,韩延毙掉了第一版的剧本,他不希望整个故事写得太苦情,也不希望在拍完片子后,大家对于患病的群体有一种怜悯或是同情。

在他的故事里的角色,角色不仅想要活下去时,还要活得有尊严。

死时,也有尊严。

在他导演的《我爱你!》中,难得出现了一场自杀戏。



老年夫妇在身体失能前,癌症到来时,选择以一种最体面的方式离开。

他们留下了自己在儿女、世人面前的尊严。

换回他与妻子“白头到老”的最大愿望。

是生,是死,在韩延的电影里,并不冲突,它都是生命最后的一种答案。

但,在回答这个答案前,要问清楚,人,为什么而活着。

现实的生活,向来不容乐观。

上天就是这么不喜欢我

它只要一见我过得舒坦一点

它就把我的生活调成困难模式



但,更好的活下去。

就是去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过。

韩延说:“我就希望能通过我自己的作品,让更多的人理解、学会面对死亡。”

都说,未知生,焉知死。

Sir觉得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不知道“死”,又怎知道如何活着。

所以其实没什么可避讳的。

当我们知道,就算当死亡来临,都应该是坚强的、有尊严的,坦然面对时。

才更会抓住每分每秒,热烈地活着。

而这。

也是这些影片的价值所在。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助理:小田不让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