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批评自由派,但在远东…”
2024-01-12
更新时间:2024-01-12 15:20:54作者:无忧百科
“吴谢宇弑母案”最新进展,吴谢宇的代理律师郑晓静向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证实,她已向最高法提交了不核准吴谢宇死刑的法律意见,吴谢宇对杀害母亲的行为已认罪悔罪。
郑晓静表示,吴谢宇不同于劳荣枝,她会争取不核准,在春节前应该不会有是否核准死刑的结果。
图为吴谢宇在庭审上
>>>吴谢宇曾想效仿张国荣轻生
律师称吴谢宇重度抑郁,大逆不道事出有因
“首先对谢天琴(吴谢宇母亲)的不幸表示深切哀悼,代表吴谢宇向谢天琴亲属,吴谢宇外婆、舅舅、阿姨及所有亲属深表歉意。有些人认为吴谢宇大逆不道,实则事出有因。”
郑晓静告诉华商报大风记者:“这是2023年12月27号,我到最高法院去见法官的时候提交的,死刑复核申请,以及他的道歉信,还有一些媒体的报道我都一并提交了。”
吴谢宇父系有精神病家族史,吴谢宇也有精神异常史,曾多次尝试自杀。案发时吴谢宇精神崩溃,有精神病,不能完全辨认行为的意义、性质、作用和后果,不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根据吴谢宇自述,从2014年下半年,“终于把自己逼到了这么一个临界点”,“每天都挣扎在无尽痛苦、绝望的黑暗深渊中,觉得好累好痛苦,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开始产生自杀之念。2014年下半年,吴谢宇在北京市五道口一座大厦上英语培训班,每周两次课,每次下课晚上九点多,都会跑到大厦18层,想像“哥哥”(张国荣)一样从18楼跳下,结束痛苦。
郑晓静指出,三批专家一致认为吴谢宇作案时系因重度抑郁症发作导致“扩大性自杀”,作案时辨认、控制能力下降或丧失。
郑晓静认为,谢天琴内向、孤僻、洁癖、多愁善感,同时消极、悲观、厌世,认为活着无意义,对吴谢宇人生观产生负面影响,给吴谢宇的感觉是“我自己要死了,我妈妈也快要死了,我们俩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办法活下去,我们俩都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去那个世界找爸爸”。
谢天琴不许吴谢宇带小朋友到家玩,也不许吴谢宇到其他小朋友家玩,从小吴谢宇孤独,与世隔绝,甚至春节去探望奶奶,好不容易亲人相聚,吴谢宇好喜欢与家人相聚的热闹与亲情,但谢天琴执意当天回福州,又回到冰冷的家中,吴谢宇也不敢说不。
>>>吴谢宇看守所写道歉信
“我确实做错,对不起生我养我育我的妈妈”
郑晓静透露,2023年11月10日,她到福州市第一看守所会见吴谢宇,吴谢宇已认罪悔罪,对9年前即2015年7月10日杀母行为深感后悔,经常自责,他的求生欲望很强。
“他的心愿是现在是争取不核准,是想以活着来赎罪,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他经过监所的改造,看守所干警的教育改造,他想重新做人,所以希望能够给他一个生的机会,让他赎罪的机会。”
吴谢宇在一封亲笔道歉信中这样表示:“尊敬的外婆、舅舅、阿姨,我确实做错了,我很后悔,我对不起生我养我育我的妈妈,我对不起您们,我决定把我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马尾的一套房和福州的一套房全部给您们,我什么都不要,我非常对不起。”
吴谢宇手写道歉信
>>>死刑复核春节后才有结果
吴谢宇不同于劳荣枝,是家庭和社会的悲剧
郑晓静告诉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不核准死刑我们会争取。因为他跟劳荣枝不一样,法子英和劳荣枝是情节极其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必须是执行死刑,但是他这个是家庭纠纷引发的,而且是父母的教育方法不当,涉及到精神强制、精神压抑,其实这是教育的失败,是家庭的悲剧,也是社会的悲剧,像这种亲亲相杀的,绝大部分不会复核执行死刑。”
郑晓静表示,办案法官还需要对案件进行讨论后再做是否核准死刑的决定,“春节前不会有结论的,春节以后应该才有结果。”
2023年5月30日,福建省高院对吴谢宇故意杀人、诈骗、买卖身份证件上诉一案二审公开宣判,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根据一审判决,被告人吴谢宇犯故意杀人罪、诈骗罪、买卖身份证件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10.3万元。
福建高院在二审判决书中提出六点理由,认为吴谢宇在作案时具有完全的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没有事实和证据证明应当对其作案时的精神状态进行司法精神病学鉴定。
按照法定程序,二审宣判后,对吴谢宇的死刑裁定,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此前报道:
吴谢宇弯腰驼背作求生陈述 辩护人称其"怜悯性杀亲"
2023年5月19日吴谢宇身着白色T恤出现在庭审现场
中止审理一年多后,吴谢宇坐在被告席上,再一次为自己争取免死的机会。
2015年7月10日,吴谢宇在家中杀害其母谢天琴。2019年4月21日,逃亡多年的吴谢宇被抓获,2021年8月26日一审被宣判死刑。
一审宣判11天后,吴谢宇提起上诉。2023年5月19日上午9点,吴谢宇弑母案在福建省中级人民法院第二法庭二审开庭。
二审庭审中,辩护人将重点放在吴谢宇的犯罪动机,以及吴谢宇是否患有精神疾病上,辩护人认为吴谢宇作案时受精神病性症状支配,不能正确辨认自己行为在法律上的意义、性质,作用和后果。对此,出庭检察官表示,吴谢宇是经过预谋后作案,过程逻辑清楚,甚至有意识地去清理现场。
庭审最后,吴谢宇缓缓起身,表示自己罪恶滔天、罪有应得,在几度哽咽中的最后陈述中说:“不管怎么判,希望给我一条生路,活着去赎罪。”
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门外
关于精神疾病、家族病史
对于吴谢宇来说,2015年7月10日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在这天之前,他是同学们口中的“宇神”,是福建仙林老家唯一一位考上北大的高材生;而这天之后,他是用残忍手段弑母的凶手,是伪造身份、隐瞒真相,骗取亲友144万元的犯罪嫌疑人。
法院一审查明,吴谢宇在其父亲病故后,认为母亲谢天琴生活已失去意义,于2015年上半年产生杀害谢天琴的念头。2015年6月,吴谢宇购买了防水塑料布、防油桌垫、干燥剂、防潮剂、防霉包、抽湿器、真空压缩袋抽气泵、隔离服等,还买了刀具,包括剔骨刀、菜刀、手术刀、雕刻刀、手机贴膜用刀、锯条等等。在杀害谢天琴后,他在尸体上放置床单、塑料膜等75层覆盖物及活性炭包、冰箱除味剂。
在杀害母亲的那一刻,吴谢宇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一直是外界关注的焦点。据该案二审一位旁听人员透露,二审中,针对吴谢宇的精神状况,其辩护人提供了新的证据。
吴谢宇的辩护人在庭上表示,有多名法学、法医学专家学者、精神科专家先后对在案证据进行了专业审查,认为吴谢宇的行为之所以难以理解,在于其在案发时罹患重度抑郁症发作伴精神病性症状,作案时辨认、控制能力下降或丧失。辩护人认为,2015年7月10日,吴谢宇杀害母亲谢天琴时受精神病性症状支配,不能正确辨认自己行为在法律上的意义、性质,作用和后果。
除了专家意见外,辩方还在庭上提出吴谢宇具有家族精神病史。据此前媒体报道,吴谢宇的代理律师曾向法院提出对吴谢宇进行精神病司法鉴定,但法院和检察院均未对吴谢宇启动精神病司法鉴定程序。
针对精神鉴定一事,出庭检察官则表示,吴谢宇是经过预谋后作案,过程逻辑清楚,杀害母亲后,还有意识地去清理现场,这些行为都能说明吴谢宇完全有刑事行为能力,没有做精神病鉴定的必要,遂驳回申请。
在庭审中,就吴谢宇是否有家族精神病史,检方也补充了相关证据。检方确认吴谢宇的两位亲属分别患有精神分裂症以及智力障碍,但根据有关证人的证言证词,检方认为上述两位亲属的精神病症是外力刺激所致,而非家族遗传,否认吴谢宇具有精神病家族病史。在本次庭审中,检方认为,吴谢宇杀人时认知清晰,目标明确。
吴谢宇(左)上学时期的照片
关于“扩大性自杀”
据旁听人员透露,吴谢宇的辩护人在二审中提出,多位法学、精神病学专家一致认定吴谢宇系因重度抑郁症发作导致“扩大性自杀”。
据法医学专业文献解释,“扩大性自杀”又称怜悯性杀亲。患者在严重的情绪低落的状态下,感到困难重重,前途无望,有强烈的自杀企图,并决意以自杀摆脱痛苦,但是想到自己的亲人活着“痛苦”,为了免除亲人的痛苦和不幸的遭遇,常将自己的配偶或儿女杀死后自杀。它是抑郁症患者杀人的原因之一。
吴谢宇在二审庭上自述,他从2014年下半年开始产生自杀的想法。当时,他在北大附近一座大厦上英语课,每次下课后的晚上都会跑到大厦的18层,想跳楼。在学校时有一次还写了遗书,但没发送给母亲。在之后逃亡的过程中,所住的酒店房间也都在高楼层。因此,辩护方总结认为,吴谢宇案发前多次尝试自杀。
在此次二审讯问环节中,吴谢宇称自己杀人行为不存在预谋。根据吴谢宇此前的供述,他的弑母行为,受了电影中的部分情节,以及自闭症患儿妈妈“扩大性自杀”行为的影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拯救家人脱离苦难。
但吴谢宇在杀害其母亲谢天琴后,未发生自杀行为。辩方出示的吴谢宇的陈述,以及此前报道提到,吴谢宇在处理尸体过程中在一瞬间感到恐惧,原本想自杀的他“突然不想死了”。就此,辩方在二审庭上辩称,一些精神障碍者遇到重大事件时,患者会突然清醒,终止自己的危害行为。
在此前的一审中, 福州中院认定“没有证据证明谢天琴认为生活失去了意义”。
据旁听人员透露,二审庭上,辩护方将谢天琴的部分日记在庭审上出示,以还原谢天琴心理状态。辩护方称,根据其获得的谢天琴书信,谢天琴的情感比较强烈,认为自己非常失败,也常因为生活琐事而想去寻死。在日记中,谢天琴曾写道希望再也不要回到自己的房子。
在此次法庭上,吴谢宇还称,在杀害母亲的过程中,他在反复播放一个十几分钟的视频。视频是很多电影片段的剪辑。他还提到,自己之所以将母亲尸体包裹了75层,是效仿了影片中的剧情。
吴谢宇逃亡期间的通缉照
吴谢宇的求生陈述
庭审的最后,吴谢宇进行了最后的个人陈述。据旁听人员回忆,在法庭上,吴谢宇在被告席上穿着白色的短袖汗衫,戴着黑框眼镜。身高一米八的他弯着腰驼着背,庭审中谈及家中往事时数次激动落泪。法官也一度提醒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对于自己的作案动机,吴谢宇在此次庭审中的表述与一审相近。在一审中,吴谢宇称,自己与母亲相处的过程中长期处于压抑状态,他想自杀,又因为担心“自己先走了,母亲会崩溃痛哭”,于是杀害母亲。
吴谢宇称,在父亲去世后,他不知道如何和母亲交流。他觉得,他一直在隐藏自己。因为他觉得母亲认为他是一个好孩子,“但我知道我其实不是个好孩子”,吴谢宇说。
旁听人员称,吴谢宇在庭上提到,母子二人在家时,母亲每当听到门外有人经过,就会关上门口的灯,把电视调成静音,向吴谢宇比划一个“嘘”的手势。他还提到,有一次自己的一个朋友来家里,母亲看到有一双陌生的鞋,就开始抽自己的嘴巴、扭自己的胳膊。吴谢宇称,因为母亲的这种行为,导致自己也不敢和母亲沟通自己的想法。
吴谢宇在陈述中称,以前在家就像被关在笼子里,非常压抑痛苦。而在看守所期间,他可以帮人写信、做法律咨询。能帮助别人,让他感到很有意义。
在个人陈述中,吴谢宇也表达了忏悔。据旁听人员称,他对受害者们道歉,不抗拒惩罚,但希望有机会赎罪。吴谢宇说,自己罪恶滔天、罪有应得,但如果被判处死刑,自己的一生就是“可鄙可耻”的。面对很多证据,他感到很伤心,觉得他的母亲因为自己受到了很多非议。他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通过劳动还清钱,还提到自己拥有继承权的房屋,愿意将房屋权益优先给案件中的受害人,“不管怎么判,希望给我一条生路,活着去赎罪。”
据旁听人员介绍,检方最后给出的庭审意见是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庭审结束后,法庭宣布休庭,择期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