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综合报道】蔡英文5月20日卸任之前，特赦陈水扁议题再起。

据台湾《中国时报》5月8日报道，民进党当局的幕僚单位已研拟赦扁配套措施，对于陈水扁被判有罪确定的龙潭等四大弊案，由台湾地区领导人特赦“免除其刑的执行”，至于是在蔡英文卸任前还是赖清德上任后宣布特赦，仍待蔡英文最终拍板。有知情人士称，全案最棘手的问题在于如何处理11亿多元（新台币，下同）的不法所得，其中已有约3亿元没入金库，另有8亿余元还在查扣中。为避免特赦引发外界强烈反弹，民进党当局研拟依照台“刑法”有关资产没收的新规定，在赦扁免除其刑后，依法没收不法所得。

2008年陈水扁被戴上手铐 图源：台湾“联合新闻网”

陈水扁2008年卸任后，同年11月1日即遭台北地方法院以涉嫌“国务机要费案”、洗钱等重罪为由收押禁见，后因龙潭购地等案遭判刑20年。在马英九执政时期，陈水扁在狱中屡屡传出健康有问题，2015年1月获准保外就医。蔡英文2016年上任初期，民进党内也有赦扁呼声，但蔡英文通过发言人对外表明，“目前最重要的是确保陈水扁获得最好的照顾，早日恢复健康”，未对赦扁作出正面响应。而5月7日，蔡英文发言人面对相同问题则回应称，现阶段的立场仍希望确保陈水扁获得妥善的健康照顾，并针对特赦“依照相关的法律规范办理”。说法与过去明显不同。台“法务部”则称，目前并未接获“总统府”及“行政院”要求研议评估特赦扁的公文，“对是否决定特赦，毫无所悉”。

赦扁消息传出后，陈水扁在脸书写下“不担心朝小野大、相信台湾人民、是政府最大后盾”。对于记者的询问，仅表示“毫无所悉，无从响应”。陈水扁儿子陈致中受访时低调地说，“我是家属，不便表达意见”。民进党籍高雄市长陈其迈声称尊重蔡英文的职权；台南市长黄伟哲称，“若特赦，算是了却一桩历史公案”。

然而，岛内反对的声音非常强烈。在8日国民党中常会上，党主席朱立伦表示，必须要有司法正义，同时重视民众感受，民进党内部派系和解不是人民考虑的；国民党多次提出“认错、道歉、还钱”，是最基本要求。民众党主席柯文哲认为，此事已8年没有处理，为何突然选在卸任前处理，希望蔡英文自行出面解释。台湾《联合报》8日称，根据规定，台湾地区领导人的特赦效力仅及于有罪确定案件，而陈水扁还有4个案子尚未审结，且已裁定停审，因此这些案子不在特赦范围内。此外，特赦通常“免刑不免罪”，代表陈水扁特赦后仍是有罪之身，除非情节特殊才能罪刑一同宣告无效。国民党“立委”赖士葆称，陈水扁现在还有案子没有审完，因为停审无法特赦，只能够大赦，而大赦的不法所得要不要还给陈水扁，又是另一个问题，“老百姓绝对没有办法接受”。

还有10天就卸任，蔡英文为何此时放出特赦陈水扁的风声？国民党“立委”王鸿薇表示，蔡英文并不是帮赖清德拆弹，事实上是“埋炸弹”。台湾青年联合会理事长何溢诚9日撰文称，如果要达成特赦，得由蔡英文发起，赖清德签字。这也是蔡英文对赖的一种牵制，利用陈水扁剩余价值。自由撰稿者高毓安9日撰文称，一旦确定特赦，蔡英文可以拉抬英系在民进党内的政治高度，而所有负面冲击，包括对当局的质疑与不信任，通通丢给几天后就要接任的赖清德。文章说，“可以确定的是，蔡英文的政治生涯不会止于卸任，而赖清德的政治麻烦，也不会终于就任当下”。

岛内一份最新民调显示，对于蔡英文拟在卸任前特赦陈水扁，有85%的民众反对，仅有9%赞成。台湾《镜周刊》坦言，特赦陈水扁是高度政治性议题，一旦蔡英文作出决定，势必让蓝绿角力再起，台湾社会纷扰是否会因特赦而暂时休止或是有更大动荡？《中国时报》9日刊登的一篇评论认为，特赦陈水扁，对台湾民众来说将产生对司法威信与价值的错乱，如果扁没有道歉、认错，特赦只会激化社会更多的对立与质疑。《联合报》9日发表社论称，陈水扁不仅毫无悔意，也拒绝认错向社会道歉，甚至声称自己是在“政治办案”下受到了冤枉栽赃。这种态度，要如何特赦他？而为了避免强烈反弹，绿营提出查扣中的8亿元赃款没入金库不发还，“这种做法，说穿了就是用8亿元来买断赦扁的司法门票，这是‘道德之贼’的伎俩。果真如此的话，蔡英文不仅在践踏司法，也在玩弄百姓”。（张若）

延伸阅读

岛内紧盯赖清德是否“特赦陈水扁”

赖清德未来的人事安排近期陆续公布，并传出陈水扁旧将或进入重要部门的消息。岛内猜测，赖清德上台后可能特赦陈水扁。多年来，“特赦陈水扁”的话题在岛内一直很热，赖清德是否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特赦一名实锤贪污犯，台湾社会正拭目以待。

赖清德亲自公布第六波人事任命，图为发布会现场合影 图源：台湾《联合报》

重用“扁系”？

据台湾《中国时报》24日报道，针对赖清德的新“内阁”人事安排，有传闻称陈水扁人马罗文嘉可望出任“政务委员”，马永成被点名进入“国安会”，在大选期间担任赖清德办公室特助的前陈水扁办公室主任林德训也有望担任要职。据悉，罗文嘉和马永成两人自陈水扁当“立委”起就是他的助理，之后又相继担任陈水扁“立委”办公室主任。1994年陈水扁当选台北市长后，罗文嘉担任台北市政府新闻处处长兼发言人，马永成出任市长室参事；1999年陈水扁参选期间，罗是民进党文宣部主任。可以说，两人都是陈水扁相当倚重的“扁系大将”。二人与赖清德早有交情，去年以来成为其选战幕僚。

国民党“立委”陈玉珍嘲讽说，“罗马（指罗文嘉和马永成）帝国”要回来了吗？民进党培养年轻人不力，已经产生人才断层。“立委”王鸿薇称，“赖清德是要让贪污复辟吗？都已经被定罪了，还把‘扁朝’这些人捡到菜篮子里，不仅没有亮点，反而有很多污点”。国民党“立委”罗智强称，罗文嘉后来已开始与“扁系”切割，不过马永成仍是“扁系”核心，可以看出赖清德想以某种形式拉拢陈水扁。而且罗文嘉、马永成和林德训这些人都是“权谋斗争型”，赖清德未来政治路线可能会出现比蔡英文时期更多的政治权斗。

美国共和党前亚太区主席方恩格撰文列举了蔡英文在仅剩任期内的“待办事项”，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特赦陈水扁”。文章称，考虑到陈水扁罪行的严重性，特赦他将是一个“可怕的错误选择”。先前陈水扁在打破保外就医期间的限制时，台“法务部”和“矫正署”都没有采取任何强制执行手段，这件事早就成了一个笑话，“因此，对陈水扁的特赦将只是用来确认他当初并未被执行的限制已不复存在”。

“为陈水扁一人修法”

民进党内部一些人之所以寄希望于赖清德，是因为蔡英文在任八年都没有特赦陈水扁。台媒回顾称，陈水扁因涉龙潭购地案被判刑20年，三审定谳发监执行，2015年1月5日核准暂时出狱，保外就医至今。为了取得保外就医，陈水扁一家人声称他患有“睡眠呼吸中止症”与“被迫害妄想症”等疾病，还曾两度自杀。但出狱后，他不仅外出散步、访友，为儿子选举造势，还可以批评时政，主持广播节目、出书等。新竹清华大学学者翁晓玲2022年4月撰文称，早在数年前就有足够的证据显示，陈水扁早已恢复可服刑的健康状态。他保外就医期间参与各式各样的政治活动，其行为举止明显违反台中监狱当初对他要求的“不上台、不演讲、不讲政治、不接受媒体采访”的“四不”原则。

与此同时，陈水扁不断找支持者向蔡英文施压，要求特赦。2016年10月，高雄市议会民进党党团发起“台湾地方议会特赦阿扁总统大联盟”，在全台搞串联。2017年9月的民进党全代会上，有506名即八成多党代表联署“特赦陈水扁”提案，不啻向蔡英文“逼宫”。2021年12月，韩国前总统朴槿惠获得特赦，陈水扁在其脸书专栏“扁担物语”上发文称，“韩国能，台湾不能？同志比敌人更可怕”。紧接着2022年1月，台南市议会仅花3秒钟就通过了民进党议员抛出的“建议当局比照韩国特赦陈水扁”的临时提案，列席备询的台南市长黄伟哲也支持特赦。同年5月，台“立法院”三读通过“会计法”修正案，让陈水扁所涉“国务机要费案”可除罪。7月，“台湾高等法院”宣判陈水扁“国务机要费案”免诉。国民党痛批民进党倾全党之力，“为陈水扁一人修法，不但损害台湾法治，根本是变相‘类特赦’陈水扁”。

不过，蔡英文始终没有对特赦松口。去年5月20日蔡英文就职满7年，针对是否特赦陈水扁一事，蔡回答说“还没有开始想，也没有想过这一题”。台湾《联合报》分析认为，特赦陈水扁，就是要蔡英文吞下陈水扁的贪腐及“台独”路线。而蔡英文给不给陈水扁特赦，实际上相当于是否允许民进党回到陈水扁的阴影之下。澳门《新华澳报》称，特赦陈水扁一直是蔡英文当局最烦恼却又绕不开的议题。蔡英文在李登辉时期只是做幕僚工作，陈水扁上台后才委任她出任陆委会主委等职位，赋予她实质性权力。因而她担心陈水扁要她“报恩”，更担心陈水扁“出笼”后要挟她。

不过即便没有特赦，陈水扁保外就医后到处参加政治活动，也在岛内形成“最坏示范”。有评论称，台当局执法的人为什么允许这种事发生，台湾的法治和公平正义都到哪里去了？

图为赖清德

“司法威信已荡然无存”

台媒称，由于蔡英文执政八年都不愿碰“赦扁”议题，民进党目前将希望寄托在赖清德身上。赖清德在台南市长任内就曾表示支持特赦陈水扁，主因是“审判过程不正义，何况陈水扁已被关多年”。不过有媒体注意到，这次选举期间赖清德并未谈到特赦陈水扁的问题。而且赖清德去年出任民进党主席后开出的“反黑金”第一枪，率先命中的就是因洗钱罪定案的陈水扁之子陈致中。

目前，民进党内部对特赦意见不一。该党“立委”庄瑞雄认为，不管采取什么方案，特赦陈水扁就是好事。但民进党中常委许淑华认为，要先充分沟通讨论，跟社会对话，不要先定什么时间表，反而让外界质疑。今年1月底，YouTube频道《野电视94强》针对赖清德曾说特赦陈水扁是其一贯主张进行网络民调，4万多人参与投票，结果显示有91%的网友表示“不支持”，认为如果赖特赦陈水扁就代表他支持贪污。网友纷纷表示，“贪污的人不用关，整个司法威信已荡然无存”“贪污还要特赦？别闹了”。

民众党中央委员张凯钧撰文称，陈水扁被判有罪是因贪污和洗钱等腐败行为，同时涉及多起弊案和不明财产来源，但他多次狡辩，甚至声称这些贪污费用是“建国基金”。如今民进党当局要特赦，“就是在传达错误信息给大众，将使台湾产生更多腐败行为”。他表示，特赦陈水扁更会瓦解台湾民众对司法体系的信任，让社会大众认为，陈水扁的特赦是出于政治动机而非对公平正义的追求，导致人们认为政治地位高的人就可以逃避法律制裁，加剧社会的不满情绪，“陈水扁绝对不该被特赦”。

《新华澳报》称，按照台“赦免法”规定，陈水扁并不符合特赦的要件。首先，特赦必须是针对已判决定谳的案件实施，对于仍在审理中的案件不能干涉。而陈水扁被控十多起贪污案，至今有龙潭洗钱案等4个案件三审定谳确定有罪，还有案件仍在审理中。但问题是陈水扁正保外就医，按规定如果被告患有重病（这是获批准保外就医的最基本依据），法院不得开庭审讯。因此，除非陈水扁返回监狱服刑，法院才具有条件开庭审讯，“他申请保外就医，其实是弄巧成拙”。其二，特赦只是免其刑，并没有免其罪，因此即使陈水扁获得特赦，贪污罪名仍然背在身上。按台湾地区法律规定，凡犯贪污罪者不得参加政治公职选举，等于被判处“政治死刑”。当然，“大赦”是既免其刑更免其罪，这是陈水扁最希望能够得到的。不过大赦针对的是“不特定多数的人和事”，“如果是为了陈水扁一人而实行大赦，那么全台湾地区正在服刑的各式犯人都将立即获得释放，而且不留案底，对社会的负面影响极大”。